他曾是男排的顏值擔當、技術(shù)核心,發(fā)球兇猛、扣殺犀利,靠著一身本事在球場上狂拿獎牌。
直到2007年,他失去了奔跑的能力,失去了掌控人生的自由,卻從未失去活著的尊嚴和倔強。
這個叫湯淼的男人,在輪椅上坐了整整18年,可他用行動詮釋了什么叫真正的“硬漢”。
要說普通球員發(fā)球,那就是送個難題過去,而湯淼發(fā)球,是直接送過去一記“核彈”。
年輕時,這個身高2米03、體重還不到標準線的“排球?qū)棥保谇驁錾系拿恳幻攵枷袷菍懼皠e惹我”四個字。
尤其是那發(fā)球,力道剛猛、角度刁鉆,球貼著網(wǎng)線飛出去,防守方還沒明白怎么回事,球已經(jīng)掉地。
不僅發(fā)球猛,他打接應二傳時的那股子狠勁,也不是人人都能有。
這個位置要求攻防兼?zhèn)?,有點像籃球場上的控球后衛(wèi)+得分后衛(wèi)的混合體。
結(jié)果到了湯淼手里,就演變成了“我自己來吧”的全能模式。
2004年的全國聯(lián)賽決賽那場球,真就應了那句話——“一夫當關(guān),萬夫莫開”。
當浙江隊還在研究怎么解鎖戰(zhàn)術(shù)的時候,湯淼已經(jīng)把他們的防線攪了個底朝天。
一連串的暴力扣殺和連環(huán)發(fā)球,把比賽節(jié)奏徹底拉到了上海這邊。
那場比賽之后,甚至有人說:湯淼一個人就打崩了整個浙江。
這話也不夸張,畢竟他那天的得分效率確實高的嚇人。
要不是最后他自己都累得快抽筋,估計連對面主教練都想跟他合個影。
能打到這個水準的,在整個男排歷史上也真不多見。
國家隊那邊自然不含糊,火速將這顆上海新星收入麾下。
從地方隊到國家隊,從國內(nèi)賽場到國際大賽,湯淼的成長幾乎是一路綠燈。
那時候的他,2米出頭的身高加上帥氣的臉,走到哪兒都自帶追光燈。
如果按照正常軌跡發(fā)展,接下來的人生該是冠軍、代言、婚禮、傳記、甚至可能還有個“排球?qū)W院”以他命名。
但偏偏在他剛結(jié)婚、狀態(tài)最火熱的時候,命運突兀地甩了一記“過肩摔”。
2007年6月,俄羅斯圣彼得堡,一場原本只是交流性質(zhì)的比賽,徹底扭轉(zhuǎn)了他的人生方向。
就在一次看似普通的熱身扣球中,湯淼在空中失去平衡,頭部直接著地,頸椎受到重創(chuàng)。
這不是普通的扭傷,也不是骨裂那么簡單,而是“頸六椎爆裂性骨折”加“完全性脊髓損傷”。
專業(yè)術(shù)語很復雜,但落地的含義卻異常清晰——他這一生,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緊急送醫(yī)、漫長手術(shù)、外界焦急等待奇跡,整整八小時,換回的結(jié)果卻是無法行走的診斷通知。
身體動不了了,夢想懸停了,但比這些更讓人動容的,是他醒來后說出的第一句話,居然是:想離婚。
不是自暴自棄,也不是情緒崩潰,而是出于一種幾乎殘忍的體面——不愿拖累愛人。
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可以在人前人后護著周蘇紅的丈夫了,而他也不想看著她因為自己的人生被困住。
他們曾是體育圈最配的一對,一個是女排里的鐵玫瑰,一個是男排中的戰(zhàn)斧飛人。
結(jié)婚前夕,媒體甚至給他們冠以“排壇金童玉女”的稱號。
同為國家隊主力、同是7號戰(zhàn)袍、同樣的扣殺風格,這對情侶在賽場上是搭檔,在生活中是知己。
結(jié)果不過半年,所有甜蜜的愿景都被病床上的監(jiān)護儀聲徹底湮滅。
周蘇紅沒有立刻答應,一定要陪他過了恢復期才行。
湯淼癱瘓后,周蘇紅推掉比賽,全力照顧丈夫,陪他熬過了最痛苦的手術(shù)期與康復期。
她既是護士也是親人,幾乎沒有離開過他。
五年后,身體沒能恢復如初,他依舊堅持分手,他是以一個健康男人愛上她的,現(xiàn)在這個身體留不住她的未來。
兩人最終和平分手,但即便各自有了新的人生,他們?nèi)耘f以親人的身份存在。
不過,湯淼的母親早年就已經(jīng)改嫁走了,在妻子離開之后,他的生活日常更加的艱難。
但他沒有認命,用那只還能動的左手開始寫詩、畫畫,還堅持自學完成大學課程。
2012年,湯淼穿著學士服,被老隊友們推著領(lǐng)取畢業(yè)證時,全場起立鼓掌,那一刻,比他曾經(jīng)在球場上的MVP還更讓人動容。
同年,他開始嘗試重新組建家庭,并借助試管養(yǎng)育了女兒臻臻,周蘇紅還將其認作干女兒。
人生雖然不再有“跳躍”的可能,但他依然選擇“努力伸展”。
而且,從2010年起,每年都會有一張照片出現(xiàn)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:湯淼坐在輪椅上,身邊是那位永遠不老的“郎指導”。
有一次,郎平在配文里寫:他還能揮手了,動作幅度比上次大。
排球場上,郎平是鐵娘子,場下她是永遠不會忘記任何一個“排球孩子”的老母親。
每一次合影中,湯淼都穿得整整齊齊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,旁邊坐著他那黑黝黝的女兒臻臻。
她長得很像父親,尤其是笑起來時那一口“漏風牙”,讓所有人都覺得“這一家人太暖了”。
湯淼的父親是另一個被低估的主角,從兒子受傷那天起,這位老人就沒有再有過完整的休息。
他一邊照顧兒子的飲食起居,一邊努力撐起家,甚至再婚后依舊以湯淼為生活重心。
他是那種典型的老派父親,不愛多說話,但會在深夜獨自落淚,為兒子做飯時偷偷加兩個雞腿。
而曾經(jīng)一起征戰(zhàn)沙場的兄弟們,也從未真的離開他。
還有殘聯(lián)主席張海迪,曾親自聯(lián)系他,希望幫他安排生活。
也有人送來輪椅、修改居住條件、定期提供醫(yī)療支持……
這些年,湯淼從未“被遺忘”。
臻臻是湯淼人生的另一個奇跡,這個孩子改變了他“完全孤獨”的處境,也給了他活著的新意義。
有人說,她將來或許也會打排球,延續(xù)父親未竟的夢想。
其實打不打球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已經(jīng)成為了父親生命的光。
如果命運真的會眷顧努力的人,希望湯淼以后日子能再輕松一點,疼少一點,笑多一點。
愿每一個曾經(jīng)被命運打倒的人,都能像湯淼一樣,再次昂首挺胸地活出“人”的樣子。
你還記得湯淼嗎,還記得那個曾經(jīng)把球發(fā)得“貼著網(wǎng)線飛”、扣殺像炸彈一樣落地的排球王子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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